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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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雖然不知道那折子裏寫了什麽，叫皇阿瑪如此動怒，但太子還是第一時間勸解。
“大臣們有時是會刻意誇大一些事情，皇阿瑪也犯不上和他們動氣，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康熙本來就不是為這個動氣，但又不好說，是因為煦兒與他說起九福晉相與胤禟和離這件事，只好轉移了話題。
“你一說起這個，朕倒不禁想起蘇麻喇姑了，馬上就要入冬了，她的身子一直就不好，回頭你讓老十二多去看看她，老十二是她親手帶大的，該去感謝她的撫育之恩。”
“是，兒臣自會去提醒胤裪。”
“還有，朕聽說你院子裏才出生的小阿哥夭折的事了，你別太難過，也別遷怒太子妃，也是那孩子自己沒福氣，看開些。”
胤礽心中感慨: 【沒想到皇阿瑪竟然會如此體貼，日理萬機之餘，竟還惦記著孤後院裏的這些瑣事，皇阿瑪果然還是對很在意孤的，那阿靈阿算什麽】
聽著太子這驕傲的心聲，康熙勾起了唇角。
【朕突然覺得偶爾寵信寵信阿靈阿，倒也不是什麽壞事，起碼朕可以看見保成私底下吃味的模樣，有趣】
他懷裏的小家夥跟著點頭， 【煦兒也覺得阿瑪這樣很有趣】
爺孫倆都愛看太子的樂子。
“對了，今年冬至的祭天大典，保成，你代朕前去。”
太子楞了一會兒，雖然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代康熙主持這等重大的祭禮，但前年和去年，都是派遣朝中官員去的，到底還是受了索額圖一事的影響。
“是，兒臣定然替皇阿瑪辦妥此事。”
“嗯，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你辦事朕素來也放心，最近你就多盯著些這件事。”
不過康熙確實忙，只留他們父子二人喝了杯茶，就叫他們退下了，繼續埋頭批閱他禦案上，那堆得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奏折。
毓慶宮的男主人整日不著家，在外頭忙活著冬至祭天的前妻準備，女主人忙著對賬查賬，分發各宮冬季份例，處理一應大小事務，還得提前預備好冬至的宮宴，甚至年節的賞賜。
煦兒就成了無人搭理的小可憐了，各位福晉不便登門，倒是小產過後，終於身體恢覆，願意出門走動的唐氏，時常過來探望，看著煦兒有時候還暗自垂淚。
【若我的小阿哥沒有遭人暗害，再過上幾個月，定然也跟太孫一樣可愛，終究是我們母子緣淺】
已經知道有個剛出生的小弟弟夭折的事，煦兒十分同情唐氏，所以會主動跟她互動，對她笑。
太子妃擡頭的時候，瞧見了唐氏臉上殘留的淚痕，無奈嘆氣: “本宮嫁入東宮三年後，才生下妉妉，又整整過了將近六年，才生下煦兒，你還年輕，肯定還會有孩子的。”
“多謝太子妃寬慰妾身，只是妾身懷胎十月，與那孩子已經有了極深的感情。”
唐氏實在想念自己夭亡的孩子，才大著膽子，日日前來正殿，看著煦兒以慰對那孩子的相思之情。她漸漸的倒也看出來了，太子妃其實是個內心柔軟，慈悲憫人的好人，所以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麽畏懼她，也會主動與她說些心裏話。
“本宮知道，正是因為本宮理解你，才會勸你。你是受害之人，太子對你也會心存憐憫，你想再有一個，並不是什麽難事。”
【太子妃竟如此賢惠大度願意成全於我她為何要對我那麽好是想讓我幫她爭寵嗎】
唐氏很快又否認了這個猜測， 【不對，太子妃自己可比我們這些人受寵多了，她何須如此，莫非是要拉攏我，讓我幫她對付幾位側福晉那也不對，太子妃的弘煦阿哥都已經是皇太孫了，幾位側福晉被她壓制的死死的。】
【難道只是因為她是個好人樂於幫助其他人】
唐氏看向太子妃的目光，像是看香案上供奉的菩薩一般。
太子妃完全沒有註意到唐氏的內心戲，反而給煦兒擦了擦流出來的口水。
“說不定，將來妹妹你將來還會跟本宮一樣，兒女雙全呢，煦兒說是不是”
煦兒點頭，反正額涅說是就是，額涅說什麽都是對的。
“系”
“那妾身就承太孫你吉言了。”
簡單的應答，對煦兒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但兩個字連著的，除了喊額涅，別的都還說不出。
近日，妉妉和太子，都爭著一口氣，想證明自己在煦兒心裏是更重要一些的那個。
這不，妉妉就才跑了老遠去禦花園，給煦兒采了些新鮮的梅花回來給他看。
“煦兒，你快看，這可是宮裏開的最早的梅花，姐姐特意挑了最好看的幾枝帶回來給你看，姐姐是不是對煦兒很好”
入了冬，宮中人人都換上了厚實的冬裝，煦兒再也沒有得到出門的允許，每天巴巴地看著外面，妉妉這是投其所好。
“好!”
“那煦兒是不是該先喊姐姐呢”妉妉跑到煦兒面前，期待地看著他，等著他開口喊自己。
“姐，姐”
“啊!”妉妉驚叫了一聲， “額涅你聽見沒有煦兒剛剛喊我了!他會喊姐姐了!哈哈哈，阿瑪輸了，我才是煦兒更喜歡的那個!”
小郡主在殿內又蹦又跳的，開心得不得了。
太子妃雙眼含笑看著女兒說: “是，你贏了，你對煦兒這麽好，他當然更喜歡你了。”
“阿瑪呢我要去前頭找他，親口告訴他，煦兒已經會喊姐姐了!”
“別急，你阿瑪不在東宮，在外頭忙著，等他過來，你跟他說也不遲。”
唐氏從旁窺見了太子與太子妃這一雙兒女日常的相處，似乎太子對郡主和太孫十分縱容，竟還為這個打賭。
她可記得弘晳阿哥和弘晉阿哥在太子面前，都十分謹慎恭敬。
太子今日回來得晚，夜色漸濃方才出現。
妉妉頭一個跑上去迎接他，並向他炫耀: “阿瑪，煦兒今天喊我姐姐呢!阿瑪輸了，我們可是說好的，我要是贏了，阿瑪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果真”太子看向太子妃，向她求證。
“是，妾身當時也在。”
像只小孔雀一般，驕傲地揚起下巴的妉妉，得意地看著她的阿瑪。
“好，孤答應你便是，妉妉想要什麽”
太子以為多半是些小女孩喜歡的衣裳首飾一類。
“我想學冰嬉!胤禮他都會，他去年還嘲笑我。”
“冰嬉學冰嬉可不容易，摔疼了，妉妉能堅持住”
“我當然能!”就算不能，她現在也會嘴硬說能， “阿瑪，你就教教我嘛。”
小女兒撒起嬌來，太子可遭不住。
“好好好，不過朕實在太忙，朕讓宮中會冰嬉的宮女教你可好”
“可以!”
父女之間的約定商議完畢，太子又把視線挪到了幼子身上。
“煦兒，你最喜歡你額涅，這孤也就罷了，連你姐姐都排在朕的前頭，這次，說什麽，你也得把孤這個阿瑪排在你皇瑪法的前頭吧”
從這一日起，太子用盡了渾身解數，威逼利誘，示弱哄騙，楞是沒能讓煦兒開口喊一聲阿瑪。
冬至那日，太子忙碌了一天，偏偏朝中又有人提起索額圖所犯的罪行，太子回來之後，到乾清宮覆命，不但沒有誇獎，還得了康熙的訓斥。
倒是他討厭的那個阿靈阿，得了禦筆親書的“崇先裕後”四字匾額，占盡了風頭。
帶著滿身疲憊，太子回到了東宮，看著自己冷冷清清的寢殿，心裏郁氣難消，便又轉身，去了太子妃那兒。
一進門，看著一雙活潑可愛的兒女，笑意盈盈的妻子，這心裏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
【罷了，雖然孤忙碌了兩個月，累了一整天，皇阿瑪還訓斥了孤，但是孤還有妻子兒女陪伴，就算為了他們，孤也要撐下去】
煦兒看著笑容溫煦的阿瑪，有些心疼他，原來阿瑪在外面受委屈了呢。
太子妃看見丈夫站在門口，卻不進來，感覺有些微妙。
笑著起身，親自到門口相迎，溫柔地說: “殿下回來了，還沒用膳吧，妾身叫小廚房這就把熱著的晚膳送上來。”
“嗯。”
太子主動牽著妻子的手，與她一起走到兩個孩子身邊。
“妉妉今日又去哪兒玩了”
“哪兒都沒去，外頭實在太冷了，在家裏陪著煦兒說話。”
聽到家這個字眼，太子眼神柔軟，眼睛有些濕潤，他揉了揉女兒的腦袋。
又看向一直望著自己的幼子，問: “煦兒今日可學會喊阿瑪了”
他本來不抱期望的，只是習慣了每天過來問一回。
沒想到煦兒竟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軟軟地喚了一聲: “阿……瑪”
太子鼻子一酸，一個大男人，眼淚差點當著妻子兒女們的面滾落下來。
他忙借著興奮的動作，將煦兒抱起，把自己埋在他的身上，換了好一會兒，這才遮掩過去。
“煦兒終於會喊阿瑪了，孤等你這一聲，可是等了太久太久。”
太子妃倒是有些意識到了什麽，不過她聰明地選擇了裝作不知。
只順著說: “怕是煦兒為了準備這一聲阿瑪，自己悄悄地練習了很久呢，就為了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現，讓殿下高興。”
“高興，孤當然高興了。”
這一份喜悅，持續了一整晚，第二天上朝時，他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康熙倒是有些詫異。
他昨日是一時氣急，遷怒了太子，但太子是他的兒子，訓斥幾句算什麽，不過往日，太子總會跟他置氣幾日，這次倒是有些不同。
下朝之後，老大胤禔嘲諷道: “太子這臉皮可真是夠厚的，昨兒個才被皇阿瑪當眾訓斥，今日竟像個沒事人一樣笑著，換做本王，怕是羞都要羞死了。”
誰知太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說: “煦兒昨晚喊孤阿瑪了，孤高興，孤就笑。”
說完，提腳就走了，把胤禔氣得不行。
“不就是喊阿瑪麽你又不是第一天聽見有人喊你阿瑪，得意個什麽勁”
這件事被梁九功私下稟報給了康熙。
康熙笑著搖頭， “瞧瞧太子，這煦兒簡簡單單的一聲阿瑪，就把他哄得找不著北了，朕聽了，都想笑話他，他竟然還當眾自己主動說出來了，當真是，當真是被煦兒哄得都變得憨傻了。”
“有兒萬事足麽，皇上當初聽見太子喊您，不也是如此”
康熙語塞， “你這個老東西，竟敢來笑話朕來了，朕當時看起來有太子那麽傻嗎”
梁九功見他心情不錯，故意哄他高興， “有，怎麽沒有，要不說太子殿下跟皇上您最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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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本來就不是為這個動氣，但又不好說，是因為煦兒與他說起九福晉相與胤禟和離這件事，只好轉移了話題。
“你一說起這個，朕倒不禁想起蘇麻喇姑了，馬上就要入冬了，她的身子一直就不好，回頭你讓老十二多去看看她，老十二是她親手帶大的，該去感謝她的撫育之恩。”
“是，兒臣自會去提醒胤裪。”
“還有，朕聽說你院子裏才出生的小阿哥夭折的事了，你別太難過，也別遷怒太子妃，也是那孩子自己沒福氣，看開些。”
胤礽心中感慨: 【沒想到皇阿瑪竟然會如此體貼，日理萬機之餘，竟還惦記著孤後院裏的這些瑣事，皇阿瑪果然還是對很在意孤的，那阿靈阿算什麽】
聽著太子這驕傲的心聲，康熙勾起了唇角。
【朕突然覺得偶爾寵信寵信阿靈阿，倒也不是什麽壞事，起碼朕可以看見保成私底下吃味的模樣，有趣】
他懷裏的小家夥跟著點頭， 【煦兒也覺得阿瑪這樣很有趣】
爺孫倆都愛看太子的樂子。
“對了，今年冬至的祭天大典，保成，你代朕前去。”
太子楞了一會兒，雖然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代康熙主持這等重大的祭禮，但前年和去年，都是派遣朝中官員去的，到底還是受了索額圖一事的影響。
“是，兒臣定然替皇阿瑪辦妥此事。”
“嗯，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你辦事朕素來也放心，最近你就多盯著些這件事。”
不過康熙確實忙，只留他們父子二人喝了杯茶，就叫他們退下了，繼續埋頭批閱他禦案上，那堆得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奏折。
毓慶宮的男主人整日不著家，在外頭忙活著冬至祭天的前妻準備，女主人忙著對賬查賬，分發各宮冬季份例，處理一應大小事務，還得提前預備好冬至的宮宴，甚至年節的賞賜。
煦兒就成了無人搭理的小可憐了，各位福晉不便登門，倒是小產過後，終於身體恢覆，願意出門走動的唐氏，時常過來探望，看著煦兒有時候還暗自垂淚。
【若我的小阿哥沒有遭人暗害，再過上幾個月，定然也跟太孫一樣可愛，終究是我們母子緣淺】
已經知道有個剛出生的小弟弟夭折的事，煦兒十分同情唐氏，所以會主動跟她互動，對她笑。
太子妃擡頭的時候，瞧見了唐氏臉上殘留的淚痕，無奈嘆氣: “本宮嫁入東宮三年後，才生下妉妉，又整整過了將近六年，才生下煦兒，你還年輕，肯定還會有孩子的。”
“多謝太子妃寬慰妾身，只是妾身懷胎十月，與那孩子已經有了極深的感情。”
唐氏實在想念自己夭亡的孩子，才大著膽子，日日前來正殿，看著煦兒以慰對那孩子的相思之情。她漸漸的倒也看出來了，太子妃其實是個內心柔軟，慈悲憫人的好人，所以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麽畏懼她，也會主動與她說些心裏話。
“本宮知道，正是因為本宮理解你，才會勸你。你是受害之人，太子對你也會心存憐憫，你想再有一個，並不是什麽難事。”
【太子妃竟如此賢惠大度願意成全於我她為何要對我那麽好是想讓我幫她爭寵嗎】
唐氏很快又否認了這個猜測， 【不對，太子妃自己可比我們這些人受寵多了，她何須如此，莫非是要拉攏我，讓我幫她對付幾位側福晉那也不對，太子妃的弘煦阿哥都已經是皇太孫了，幾位側福晉被她壓制的死死的。】
【難道只是因為她是個好人樂於幫助其他人】
唐氏看向太子妃的目光，像是看香案上供奉的菩薩一般。
太子妃完全沒有註意到唐氏的內心戲，反而給煦兒擦了擦流出來的口水。
“說不定，將來妹妹你將來還會跟本宮一樣，兒女雙全呢，煦兒說是不是”
煦兒點頭，反正額涅說是就是，額涅說什麽都是對的。
“系”
“那妾身就承太孫你吉言了。”
簡單的應答，對煦兒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但兩個字連著的，除了喊額涅，別的都還說不出。
近日，妉妉和太子，都爭著一口氣，想證明自己在煦兒心裏是更重要一些的那個。
這不，妉妉就才跑了老遠去禦花園，給煦兒采了些新鮮的梅花回來給他看。
“煦兒，你快看，這可是宮裏開的最早的梅花，姐姐特意挑了最好看的幾枝帶回來給你看，姐姐是不是對煦兒很好”
入了冬，宮中人人都換上了厚實的冬裝，煦兒再也沒有得到出門的允許，每天巴巴地看著外面，妉妉這是投其所好。
“好!”
“那煦兒是不是該先喊姐姐呢”妉妉跑到煦兒面前，期待地看著他，等著他開口喊自己。
“姐，姐”
“啊!”妉妉驚叫了一聲， “額涅你聽見沒有煦兒剛剛喊我了!他會喊姐姐了!哈哈哈，阿瑪輸了，我才是煦兒更喜歡的那個!”
小郡主在殿內又蹦又跳的，開心得不得了。
太子妃雙眼含笑看著女兒說: “是，你贏了，你對煦兒這麽好，他當然更喜歡你了。”
“阿瑪呢我要去前頭找他，親口告訴他，煦兒已經會喊姐姐了!”
“別急，你阿瑪不在東宮，在外頭忙著，等他過來，你跟他說也不遲。”
唐氏從旁窺見了太子與太子妃這一雙兒女日常的相處，似乎太子對郡主和太孫十分縱容，竟還為這個打賭。
她可記得弘晳阿哥和弘晉阿哥在太子面前，都十分謹慎恭敬。
太子今日回來得晚，夜色漸濃方才出現。
妉妉頭一個跑上去迎接他，並向他炫耀: “阿瑪，煦兒今天喊我姐姐呢!阿瑪輸了，我們可是說好的，我要是贏了，阿瑪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果真”太子看向太子妃，向她求證。
“是，妾身當時也在。”
像只小孔雀一般，驕傲地揚起下巴的妉妉，得意地看著她的阿瑪。
“好，孤答應你便是，妉妉想要什麽”
太子以為多半是些小女孩喜歡的衣裳首飾一類。
“我想學冰嬉!胤禮他都會，他去年還嘲笑我。”
“冰嬉學冰嬉可不容易，摔疼了，妉妉能堅持住”
“我當然能!”就算不能，她現在也會嘴硬說能， “阿瑪，你就教教我嘛。”
小女兒撒起嬌來，太子可遭不住。
“好好好，不過朕實在太忙，朕讓宮中會冰嬉的宮女教你可好”
“可以!”
父女之間的約定商議完畢，太子又把視線挪到了幼子身上。
“煦兒，你最喜歡你額涅，這孤也就罷了，連你姐姐都排在朕的前頭，這次，說什麽，你也得把孤這個阿瑪排在你皇瑪法的前頭吧”
從這一日起，太子用盡了渾身解數，威逼利誘，示弱哄騙，楞是沒能讓煦兒開口喊一聲阿瑪。
冬至那日，太子忙碌了一天，偏偏朝中又有人提起索額圖所犯的罪行，太子回來之後，到乾清宮覆命，不但沒有誇獎，還得了康熙的訓斥。
倒是他討厭的那個阿靈阿，得了禦筆親書的“崇先裕後”四字匾額，占盡了風頭。
帶著滿身疲憊，太子回到了東宮，看著自己冷冷清清的寢殿，心裏郁氣難消，便又轉身，去了太子妃那兒。
一進門，看著一雙活潑可愛的兒女，笑意盈盈的妻子，這心裏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
【罷了，雖然孤忙碌了兩個月，累了一整天，皇阿瑪還訓斥了孤，但是孤還有妻子兒女陪伴，就算為了他們，孤也要撐下去】
煦兒看著笑容溫煦的阿瑪，有些心疼他，原來阿瑪在外面受委屈了呢。
太子妃看見丈夫站在門口，卻不進來，感覺有些微妙。
笑著起身，親自到門口相迎，溫柔地說: “殿下回來了，還沒用膳吧，妾身叫小廚房這就把熱著的晚膳送上來。”
“嗯。”
太子主動牽著妻子的手，與她一起走到兩個孩子身邊。
“妉妉今日又去哪兒玩了”
“哪兒都沒去，外頭實在太冷了，在家裏陪著煦兒說話。”
聽到家這個字眼，太子眼神柔軟，眼睛有些濕潤，他揉了揉女兒的腦袋。
又看向一直望著自己的幼子，問: “煦兒今日可學會喊阿瑪了”
他本來不抱期望的，只是習慣了每天過來問一回。
沒想到煦兒竟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軟軟地喚了一聲: “阿……瑪”
太子鼻子一酸，一個大男人，眼淚差點當著妻子兒女們的面滾落下來。
他忙借著興奮的動作，將煦兒抱起，把自己埋在他的身上，換了好一會兒，這才遮掩過去。
“煦兒終於會喊阿瑪了，孤等你這一聲，可是等了太久太久。”
太子妃倒是有些意識到了什麽，不過她聰明地選擇了裝作不知。
只順著說: “怕是煦兒為了準備這一聲阿瑪，自己悄悄地練習了很久呢，就為了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現，讓殿下高興。”
“高興，孤當然高興了。”
這一份喜悅，持續了一整晚，第二天上朝時，他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康熙倒是有些詫異。
他昨日是一時氣急，遷怒了太子，但太子是他的兒子，訓斥幾句算什麽，不過往日，太子總會跟他置氣幾日，這次倒是有些不同。
下朝之後，老大胤禔嘲諷道: “太子這臉皮可真是夠厚的，昨兒個才被皇阿瑪當眾訓斥，今日竟像個沒事人一樣笑著，換做本王，怕是羞都要羞死了。”
誰知太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說: “煦兒昨晚喊孤阿瑪了，孤高興，孤就笑。”
說完，提腳就走了，把胤禔氣得不行。
“不就是喊阿瑪麽你又不是第一天聽見有人喊你阿瑪，得意個什麽勁”
這件事被梁九功私下稟報給了康熙。
康熙笑著搖頭， “瞧瞧太子，這煦兒簡簡單單的一聲阿瑪，就把他哄得找不著北了，朕聽了，都想笑話他，他竟然還當眾自己主動說出來了，當真是，當真是被煦兒哄得都變得憨傻了。”
“有兒萬事足麽，皇上當初聽見太子喊您，不也是如此”
康熙語塞， “你這個老東西，竟敢來笑話朕來了，朕當時看起來有太子那麽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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